在语用翻译论指导下培养翻译能力
作者:何自然 发布时间:2016-02-17 15:54:42
摘要:本文主要讨论如何在语用翻译论指导下培养翻译能力。翻译能力的高低取决于翻译过程中能否做到原语和译语间的等效转换。为了做到准确熟练的等效转换,语用翻译论提倡兼顾译事“作者-译者-译文读者”三元关系,该观点将有助于在翻译过程中处理好“理解-转换-表达”三方面的关系。本文根据语用翻译论提出有利于提高翻译能力的五项认识:摆脱原语形式束缚;重视思维方式差异;遵循“为译语读者而译”;名称翻译中学会重命名以及译事中发挥主体性。本文最后强调,翻译工作者必须重视翻译实践,在实践中学习理论,这才是我们翻译工作者的努力方向。
关键词:语用翻译论;翻译能力;翻译实践
一、语用翻译论:译事的三元关系
作为一个翻译工作者,我们如何去提高我们的翻译能力?具备翻译能力的标准又是什么呢?我们认为,翻译能力的高低取决于翻译过程中能否做到原语和译语间的等效转换;而要在原语和译语间做到准确熟练的等效转换,就得注意在语用翻译论的指导下培养我们的翻译能力。我们这里说要“在语用翻译论的指导下”,那是因为语用翻译论提倡的正是要在翻译过程中努力做到原语和译语间的等效转换。
语用翻译论是上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语用学研究的兴起和发展而提出的(何自然、段开诚 1988;何自然1992,1996,2000;杜承南、文军 1994;杨自俭、刘学云 1994),主要解决如何处理翻译中的语用问题。此后的十多年间,我们通过大量翻译实践,积极提倡“语用翻译论”,认为语用翻译与语义翻译相对应,是一种等效翻译观”(何自然,1996, 2000:231),它根据Sperber和Wilson的关联论(relevance),提出译事是一种三元关系,即包括原文作者、译者、译文读者。语用翻译论认为,译者因自身所处环境、经历以及认知能力各不相同,对原作的理解也会产生差异。有这样的一个简单的例子:当译者将a cup of tea译成“一杯茶”时,他的“一杯茶”与原作者说的a cup of tea在具体的认知上是不完全相同的,而当译者译出的“一杯茶”传达到读者那里时,读者对“一杯茶”的具体认知同译者在译文上的传达的信息也不一样。因此作为译者,不但要考虑忠实传达原作者的意图,更要考虑自已的译文可能给译文读者传递出什么信息,他们读后或听到之后会有产生什么样的交际效应。语用翻译论着重翻译要解决对原语的认知问题,作为译者,要认真研究原文作者的立意,从而将文本的意思译出,是为“译意”。在这方面,语用翻译论得益于关联理论的原则和实践。除了关联论,语用翻译的另一个依据是顺应论(adaptation)。这是上世纪末由Verschueren提出的语用新论,认为“语言使用的过程就是语言选择的过程”。语用翻译论同时吸收了顺应论的这个观点,帮助和启发译者在处理译文过程中要重视对语言形式和功能的选择,以求译文读者能从中领悟与原著等效的真意。
然而,翻译的过程不只是对原文的理解和对译文表达的过程。近来有学者在理解和表达之间加入了转换过程(Nord, 2005)。过去,翻译的转换过程是包含在表达过程里面的,但这样就会将翻译转换过程单纯看成是为表达服务的翻译技巧了。其实翻译中的转换过程是要求有一定原理指导的。它是翻译三个过程(理解-转换-表达)中最重要的过程,也是语用翻译论提出译事三元关系(作者、译者、译文读者)中的译者作用部分。
译事的三元关系给译者一个比较大的转换自由。他在正确理解原文意图的基础上,可以针对译文的不同读者来灵活转换自己的翻译文本:他可以按译文读者的接受能力和需要来运用各式各样的翻译技巧。总之,译者可以在不失原文意思的基础上做出满足译文读者要求的译文。可以说,重视译事的作者、译者、译文读者三元关系就是要在翻译过程中处理好理解-转换-表达三方面的关系。两者是相互印证的。
为了让我们从事的翻译工作做到原语和译语间的等效转换,我们提倡重视语用翻译论中的译事三元关系,主张在语用学的指导下培养我们的翻译能力。下面我们就谈谈这个问题。
二、提高翻译能力的五项认识
语用翻译的核心思想就是处理好译事的三元关系。为了培养我们的翻译能力,我们就应该在语用学理论的指导下从如何领悟原语作者意图、如何制定移译决策,以及如何让译语读者获得等效感受等方面做一些对口的训练,即通过语用翻译的理论和实践,提高我们的翻译能力。为此,我们根据语用翻译论提出以下有利于提高翻译能力的五项认识。
1. 学会摆脱原语形式的束缚,
翻译是“意”的转换。所谓“意”的转换,是译者力求领悟原语作者的意思,再用译语
表达出来。为了准确地进行“意”的转换,译者就得摆脱原语表面形式的误导。例如,王宗炎先生说过(连淑能, 1993, 2010:138):
(1) 他能吃能睡。
a. He can eat and sleep.
汉语的“他能吃能睡”英译为He can eat and sleep 是不妥的,谁不会吃东西,谁不会睡觉呢?如果这个不妥,那么译为:
b. He can eat well and sleep well
是否就可以了呢?不行的,因为这样译没有准确传达原语的意思:eat well表达的“吃得好”是指肯在吃上花钱,肯在吃上讲究营养。如果从语用翻译的角度考虑,“能吃能睡”不外指吃有胃口,睡得香甜,因此准确的译文应该是:
c. He is a good eater and a good sleeper.
摆脱了原语形式的束缚,译文用了两个名词取代“能吃能睡”,这是译者领悟了原语的结果。同样:
(2) 你别胡思乱想了。
a. Don’t be a fancier any more.
“胡思乱想”这个行为过程在英译中被定性为“空想家”。除了这个处理方式,我们的译语还可以使用表结果的be lost in fancies (处于空想状态)取代原语表示行为过程的“胡思乱想”:
b. Don’t be lost in fancies.
或更简单地将(2)译为:Don’t be foolish,用英语形容词foolish的深层意蕴表达出原语作者所称的“胡思乱想”。
2.重视原语与译语思维方式的差异
为提高翻译能力,我们必须重视原语与译语在思维方式上的差异。Pinkham(2000)从母语是英语的语文工作者的角度,在The Translator’s Guide to Chinglish(《中式英语之鉴》)一书中讲述母语为汉语的译者在汉英翻译中存在的中式英语的问题。我们发现,编者所称的中式英语,实指与母语为英语者表达的习惯不相符,其中包含了译者忽视的汉、英不同的思维方式差异。让我们看几个例子:
(3) 我们的工作已经取得了进步。
我们似乎毫不费力地将这句话译为:
a. We have made an improvement in our work.
或者使用被动结构:
b. An improvement has been made in our work.
这都是母语为汉语的译者将重点放在描述行为过程(取得进步)才这样处理的;而母语为英语的译者对这个句子往往只简单地将行为的结果(进步了)表达出来:
c. We have improved our work.
(4) 他们必须下决心落实当前制度的改革。
中国译者会将这句译为:
a. They must make up their minds to implement the reform of the current system.
这句用implement, 强调过程-“落实”; 但是,母语为英语的译者会简单地用动词reform,强调目标-“改革”:
b. They must make up their minds to reform the current system.
(5) 我们采取了撤退的战略。
中国译者会以“采取…”作为表达重点,全句译为:
a. We adopted the policy of withdrawal.
但是母语为英语的译者只着重在“撤退”,移译为:
b. We withdrew.
从以上几个例子(例3-5)可以看出,我们必须注意到汉、英语转换时在着重点方面的差异:由于汉语表述重过程,英语的表述重结果,于是上面各个汉语例子中的动词若由母语为英语的译者移译,往往会将原语(汉语)的动作过程删除了,只将原语中表示事件结果的行为表述出来(例3英译只译“进步”,弃译表示行为过程的“取得”;例4只译“改革”,弃译行为过程的“落实”;例5只译“撤退”,弃译行为过程的“采取…战略”)。如果我们记住了语用翻译提倡要“为译文读者而译”,那么我们就应重视操英、汉不同语言的人各自的表述重点,母语是汉语的译者,英译时就不必顺着汉语的思维将表示过程的行为表达出来,否则Pinkham会认为那又是我们受中式英语的思维方式影响了。
3.遵循“为译语读者而译”的原则
为了做到为译语读者而译,我们就要注意原语与译语的不同表达方式。我们试比较下面汉、英句子不同的表达方式:
(6) The garage is brick.
车库是砖砌的。
(7) The furniture is reproduction.
家具是翻新的。
上面的英语语句用名词取代形容词表示所述事物的性质,如果例(6)照字面直译(车库是砖),译语会逻辑不通;例(7)的reproduction也是名词,译语只能用动词+助词“的”表达,读者才会理解。遵循译语的表达习惯,“为译语读者而译”,这是语用翻译论提出的、译者必须时刻贯彻的一条重要原则。
同样,一些不允许外国人通行的军事禁区除了可以使用Military Zone或Forbidden Zone等方式表示禁止通行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这样的双语告示:
(8) 外国人不准入内
Out of bounds to foreigners without a permit.
如果比较汉英两种语言的表达方式,我们会发现原语(汉语)重行为过程(不准入内),译语(英语)重行为结果(out of bounds)。译语符合英语这种表达习惯,做到了“为译语读者而译”。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汉、英两种语言的表达方式还有以下的差异:前者柔和,后者刚硬。例如,汉语社会的告示语往往使用所谓“温馨提示”,顾名思义,那是操汉语者以柔性语气来表达意图,如对公园内禁止游人践踏草坪用的告示语:
(9)“小草青青,脚下留情。”
很明显,这个告示语是要求我们不要践踏草地。如果我们按字面移译汉语的意思,外国人对译文会感到讶异,因为在国外,公园的草坪是不会禁止游人进内的,相反,公园欢迎孩子们在草坪上玩耍,允许游人在草坪上徜徉、歇息;此外,即使是禁止游人进入的某些地段,告示语也只使用直接的劝止:
No treading on the lawn
与例(9)相类似的柔性告示语还有:“脚下留青”;“请您足下绕一绕,花草对你笑一笑”;“小草有情,踏之何忍”;“感谢你对花草的爱惜”等,都是使用了相同的柔性表达方式, 这些语句英译时除了No treading on the lawn外,只须使用诸如 Don’t walk over the lawn; Don’t lie on the lawn,甚至根据具体情况选用Make a detour; Passing round; No Entrance; No thoroughfare; Stop等表示绕道、绕行、不许进内、禁止通行的告示语就很恰当了。
除了劝说不要践踏草坪,也有禁止射杀雀鸟(No shooting of birds; Shooting of birds is forbidden/prohibited)的“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提醒上洗手间别忘记冲水(Don’t forget to flush the urinal/toilet)的 “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等等。所有这些汉语柔性告示语的内容在文明社会本来就不必提醒的,所以无须加以英译。即使需要英译,也应立足于为译语读者而译,即按英语的刚硬表达习惯,将带有劝说、禁止、和提醒等言语行为的语句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
4. 在名称翻译中学会重命名
从语用翻译论的角度看,重命名用于翻译名称是十分常见的。名称翻译时普遍使用重命名的原因多样,主要是为了照顾原语与译语的文化差异,为准确表达原名的意思(a)以及为方便译名读者理解(b-d)。此外,也有因译者主体的利益或译者受其他目的所驱使而需要在翻译名称时采用重命名的方式(e) (何自然、李捷,2012):
b. Margaret Thatcher--戴卓尔; Chris Patten--彭定康;Stephen Young--杨苏棣,Christopher J. Marut--马启思。
c. Simvastatin Tablets (辛伐他汀片,降血脂药)--舒降之;Nateglinide Tablets (那格列奈片,降血糖药)--唐力;Irbesartan Tablets (厄贝沙坦片,降血压药)--安博维。
e. Clifford Estates --祈福新邨 (住宅小区);Rip It Up--正能量(图书)
不利用重命名,往往会无法突出译件本身的特色。特别是对一组相近的译名,如果如实按字面照译,会让译文读者迷惑,“找不着北”,因他们感到那一连串的译名似乎都千篇一律,不是完全相同的,也只相差毫厘,而且大都很难回译到原物的名称。这种现象最典型的莫过于我国目前出版的外语类刊物了。我们且随手举出其中10种刊物作为例证:
(11)国内部分外语类刊物的英译名:
1.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2.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3.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 Research
4.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5.Foreign Languages Research
6.Contemporary Foreign Languages Studies
7.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8.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9.Studies in Linguistics and Literature
10.Foreign Studies
其中英译名称雷同的外语类刊物有:
1.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外语教学)—西安外国语大学
2.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外语教育)—华中科技大学
英译名称相似的外语类刊物有两组:
第1组:
3.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 Research(外语教育研究)-大连理工大学
4.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外语教学与研究)--北京外国语大学
5.Foreign Languages Research (外语研究)--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
第2组:
8.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外国语文)--四川外国语大学
7.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外国语言文学)—福建师范大学
中文原名相似的外语类刊物有四组:
第1组:
2.外语教育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华中科技大学
3.外语教育研究(.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 Research)-大连理工大学
第2组:
4.外语教学与研究(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北京外国语大学
1.外语教学(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西安外国语大学
第3组:
10.外文研究(Foreign Studies)—河南大学
5.外语研究(Foreign Languages Research)--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
6.当代外语研究(Contemporary Foreign Languages Studies)—上海交通大学
第4组:
9.外国语文研究(Studies in Linguistics and Literature)—南京大学
8.外国语文(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四川外国语大学
7.外国语言文学(Foreig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福建师范大学
我们希望,类似这样的名称雷同或相似的外语刊物将来能打破校际藩篱,产生体现各自学术领域特色的刊名及英译名。
5. 在译事中发挥译者的主体性
语用翻译论除了强调译“意”之外,还提倡按需处理译语。译者不拘泥于原语的形式,甚至在不失原意的前提下,对原语做一些变通的处理,如变详为略,变略为详,按需而译以照顾译语读者的理解等等。所有这些处理方式其实都说明语用翻译中必须体现译事的主体性。
什么是主体性?Stein & Susan(1995:1)认为那是说话人给话语打上的烙印,以说话人的自我表述和交际中的观点表达作为表征;魏在江(2007:7)指出语言主体性是话语所体现的包含说话人“自我”的表现成分。从语用的角度看,在特定的交际语境中,信息的主观表征会因说话人对语境和信息本身两方面的揣测而变化,根据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的关系和说话人在话语信息的参与度而调整。从语用翻译的角度看,主体就是译者,主体性指译者对原语做一些变通,并在译语中体现出来,让译语读者在译语中更准确、更方便地了解原语的“意”。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主体性体现在他对原语的正确理解和读者对译语的接受度。可以说,译者的主体性就是将交际意图、情感倾向、话语态度、社交文化等语用因素注入译语中,并选择相应语用策略以调适译语读者的认知。主体性的介入可能让原语在形象、说法、表达方式等方面与原语有所不同,但必须保证原语与译语等效,绝不允许歪曲。我们试分析译者主体性介入下的几个语用等效翻译:
(12) The professor rapped on his desk and shouted: “Gentlemen, order!”
The entire class yelled: “Beer!”
这是一个校园幽默(何自然,2003):学生课堂不守秩序,教授生气,高喊“order”。无奈被学生作弄,将order曲解为定购饮料,于是齐声喊出要啤酒。如果我们照原语译出,幽默必然无法保持,要将幽默译出来,就必须有译者的主体性介入。下面是我们看到的译文:
a. 教授敲着桌子喊道:“先生们,请安静!”
全班同学大声叫道:“啤酒。”
b. 教授敲着桌子喊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吆喝(要喝)什么?
全班同学叫道为:“啤酒。(毛荣贵、廖晟,2005:96)
c. 教授拍着桌子喊道:“同学们,你们吵什么?”
全班同学大声叫道:“炒鱿鱼!”(马萧, 2012:5)
如果我们比较上面三个译例,我们发现,a.虽忠实原语,但前后句毫无关联,读后不得要领,莫名其妙,是败笔;b.考虑到原语order导致的双关,通过译者的主体性,将order改“吆喝”,并用括号提醒双关的“要喝”,以求读者明白个中意思。这样处理,无可厚非,如果比较c句,我们会觉得b,c两个译文各有千秋:c句译文无需用括号加注,译语读者会立即明白“吵-炒“同音带来的幽默。不管b或c, 译语的可接受性都应归功于译者主体性给译语的改造。
类似的双关例子我们还可以从侯国金(2008)的《语用学大是大非和语用翻译学之路》一书的封面和该书的498页中看到:
(13) A: What animal is rich?
B: Bloodhound, because he is always picking up scents.
a. 甲:什么动物最有钱?
乙:鬣狗,因为它总是嗅来嗅去的。
b. 甲:什么动物最有钱?
乙:鬣狗最有钱,因为它总是捡钱。
c. 甲:什么动物很有钱?
乙:金钱豹,它身上全是金钱。
侯国金对上述各译例的评价是:a同例(12)a一样,前后句无关联,读后不知所云; b则关联而无幽默。说b “关联”,是因为译者了解pick up scents中的scents与cent(s)同音,但没有将幽默双关译出;只有c被认可。侯教授还强调,c译是港大的刘靖之教授和上外的谢天振教授认可的。究其原因是c巧妙地以金钱豹取代鬣狗,将前句的“有钱”与后句的“金钱(豹)”相关,从而产生幽默效果。这再次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在翻译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其实,译者据原语发挥联想是发挥译事主体性的一个重要依据。下面例子是欧阳利锋(2002)提供的幽默,他在翻译时,也是靠他的主体性产生的联想:
(14) A: How do you like Kipling?
B: I don’t know . I’ve never kipled. (Reader’s Digest, 1986)
Kipling指Joseph Rudyard Kipling(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1986-1936),是19-20世纪英国的著名作家及诗人。A问的是B是否喜欢Kipling这位作家,但B却不知道Kipling是一位人物,反而以为有一种称作kiple的活动,说他从不kiple, 于是给对方做了上面的回答。人们听到这个奇怪的回答者会为B的无知而忍俊不禁。欧阳这样处理他的译文:
甲:你喜欢拿破仑吗?
乙: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拿过破轮。
这个译文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他让译语读者从kipling和kiple的构词关系联想到“拿破仑”和“拿过破轮”,巧妙地在译语乙中保存了原语B暴露的无知,而且让译语读者感受到与原语散发出来的相类似的嘲讽意味。
三、大量从事翻译实践,在实践中学译论
只有将上面提及的五个方面做好,才有利于培养我们的翻译能力,才能让我们了解操用这两门语言时在思维方式上的种种差异,如语用习惯即表达方式的差异、两种语言之间的文化差异和认知理解方面的差异。然而,做到上面的几个方面还不能说我们的翻译水平就会得到提高。要培养我们的翻译能力,很重要的是翻译实践,实践是做好译事不可或缺的重要前提。
Pinkham(2000)在《中式英语之鉴》一书“致读者”的前言中说:“翻译不是一门科学,而是一种需要特殊技能的专业。” 姚小平在为该书撰写的序言里更就此观点加以发挥:“在作者看来,‘翻译不是一门科学,而是一种手艺’,研究翻译理论、构建翻译学的人,听了会作何想?”他说:“翻译要想被尊为一门‘学’,先得成为一种‘艺’,就像‘烹饪学’那样,写一本烹调书,终不及做一手好菜更能证明‘学’的价值。”事实的确如此。我们过去出版的翻译教科书,里面谈的“翻译理论”,其实都是翻译过程中的一些具体“转换”技巧,如长句短译,短句长译(加词语解释),按音移译;又如采用异化还是归化,即要按字面意思直译,还是按文意由译者变通译出;再如什么时候的译文要形似,什么时候要神似;什么样的译文无须全译,只需节译、选译或摘择。这就是为什么至今仍有一些非译界的学者认为翻译只是一种实践,是两种文字的转换技巧,他们认为,可以进行翻译法的研究,即探讨翻译过程的策略,但还不能说已经形成一门有独立体系的翻译科学。按这些学者的看法,一门学科在构建自身的理论体系之前,往往是兼收并蓄的。现代的翻译实践往往接受了文学、符号学、语义学、语用学、社会学、心理学、认知科学等等学科的某些观点和理论的指导。不过,当今学科交叉与学科之间进行界面研究盛行,翻译研究当然可以与其他学科相结合,如与语用学组成语用翻译学,与语义学组成语义翻译学,与认知科学组成认知翻译学,其他也可以组成诸如社会翻译学、心理翻译学、符号翻译学等界面学科,或称交叉学科。这样,从事翻译研究的学者主张有独立的翻译学科也就能言之成理了。现在我们可以在高校成立翻译学院,培养出“翻译学”博士和翻译学硕士了。
其实,历史上翻译家们的成就,他们表现出来的高水平的翻译技巧,除了因为他们作为译者本身所具备的文字修养和丰富的社会、文化知识之外,就是因为他们曾经历过大量的翻译实践。他们从实践中深知要忠实于原文,要深刻理解原著作者,要忠于译文读者,要为译文读者而译,让他们通过译文能亲切感受到原著。如果我们这样去理解我们的翻译大师,我们就不难发现,正是由于切身体会到要关注作者、译者和读者的关系,他们在译事过程的理解-转换-表达三个方面都取得成功。所以,当我们今天谈论翻译能力的培养和提高时,最重要的还是提倡大量从事翻译实践,在实践中学习翻译理论,我们深信,这才是翻译工作者的努力方向。
参考文献
Nord, C. Text analysis in translation.[M]
Pinkham, J. The Translator’s Guide to Chinglish(《中式英语之鉴》)[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0.
Stein, D. & Susan, W. Subjectivity and subjectification:Linguistic Perspectives[M].
杜承南、文军 (主编).《中国当代翻译百论》[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1994
何自然. Pragmatics and Chinese/English-English/Chinese Translation[J], 《外语教学》1992(1),(西安)
何自然. 翻译要译什么?--翻译中的语用学[J],《外语与翻译》1996(2),(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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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自然. “另类”翻译的困惑[J],《中国翻译》2003(3):11-14,(北京)
何自然、段开诚. 汉英翻译中的语用对比研究[J],《现代外语》1988(3),(广州)
何自然、李捷. 翻译还是重命名――语用翻译中的主体性[J],《中国翻译》2012(1),(北京)
侯国金.《语用学大是非和语用翻译学之路》[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8
连淑能. 《英汉对比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2010(增订本)
毛荣贵、廖晟. 《译朝译夕》[M],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转引自马萧,2012.
马萧.《翻译适应变异论》[M],武汉: 武汉大学出版社, 2012
欧阳利锋 如何翻译幽默[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2(3), 转引自何自然(2003)
魏在江. 隐喻的主观性与主观化[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2):6-11.
杨自俭、刘学云 (编).《翻译新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
原载《外语与翻译》,2014年第3期, 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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